图书馆顶灯突然熄灭时,夏初晴正在整理生物竞赛笔记。四月的晚风裹着玉兰香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,吹散了她刚写下的娟秀字迹。
"同学,闭馆时间到了。"管理员的声音在走廊回荡。
她摸出手机看时间,19:57。离正式闭馆还有三分钟,但整栋楼的灯都暗了下来。应急通道的绿光像漂浮的萤火,映得书架投下重重鬼影。夏初晴听见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,喉咙泛起熟悉的灼烧感。
"别怕。"温热的手掌突然覆在她颤抖的手背上,"可能是跳闸。"
林小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。少年校服上有淡淡的柠檬皂角香,混着他说话时喷出的薄荷糖气息,"我数到三,我们一起开手机闪光灯。"
"一、二——"
第三声淹没在刺耳的消防警报里。夏初晴感觉手腕被握住,林小满拽着她往楼梯间跑。黑暗中他后背的校服布料摩擦着她的鼻尖,警报声与纷乱的脚步声交织成网,她却清晰听见他急促的喘息。
"台阶!"下到三楼拐角,林小满突然转身。夏初晴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,手机脱手坠地。闪光灯向上照亮少年紧绷的下颌,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近在咫尺。
"闭眼。"温热掌心遮住她眼睛的瞬间,刺鼻的焦糊味窜入鼻腔。夏初晴浑身僵直,哮喘喷雾从指缝滑落。警报声忽远忽近,记忆如潮水漫过——七岁那年困在电梯里的三个小时,消毒水气味,呼吸器面罩的触感......
"吸气。"林小满的声音穿透迷雾。她感觉有节奏的轻拍落在后背,像外婆哄睡时的温柔,"跟着我的节奏,对,慢慢来。"
手机灯光扫过地面,银色喷雾罐正在台阶边缘摇晃。林小满伸长手臂去够,校服衣摆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淡粉色的疤痕。夏初晴怔住,那是她上周在医务室见过的烫伤痕迹。